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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屋藏嬌

    平屋藏嬌    

    趙德明和女友都是家在外地的大學畢業生,兩人同在一家公司工作幾個月了。趙德明想考研究生,對工作不很熱心又嫌公司的集體宿舍太吵,于是跟女友商量,要找出租屋好下班后安安靜靜的復習。女友出主意說,自己的一個姨夫是本市一家醫院的院長,不如問問能不能在醫院借到閑房,這樣可以省出租房費,要知道,現在兩人的收入都不算高,以后用錢的地方多著呢。院長姨夫還真辦事,給安排了一處空置的平房。

    這是醫院的潔衛中心,是由洗衣房、庫房、茶爐間、縫紉室等排成一排的十間平房配一個四五十平米的院子的單獨組合,坐落在醫院的西南角。南墻和西墻外是一家洗浴中心的后院,東墻和那排平房的北窗外是醫院的綠化帶,有些石桌石凳、長椅。白天,一些住院的病人或探視的家屬會來這里轉轉,坐坐,下班以后,這一片就顯得安靜甚至僻靜了。只是在夏夜里,還會些病人在此逗留到十點也就回寢了?,F在已是深秋,晚上七點以后就稀有人聲了。潔衛中心的院子里就更是暗,沒有門燈路燈,院門外是個聲控燈的廁所,沒人時張著黑洞洞的門口蹲在那兒。房前和院墻四周散布著十幾棵日久年深的槐樹、泡桐樹,枝葉如傘般張垂著悶聲不響的立在那兒,與那些緊閉的黑洞洞的門窗配合成幽閉的一圈,這使得趙德明的屋子射出的燈光顯得刺眼而又孤單無助。院子的中間是塊硬化場地,拉起一排排曬條,自然是用來晾曬洗滌后的被罩、褥單、衣服等的。場地四周瘋長著雜草。

    趙德明的女友不喜歡這里,說瘆得慌,入夜有野貓在墻上閃著綠眼又在草叢里竄,樹頂上有鳥雀的怪叫,上廁所必得趙德明打著手電陪著才敢去。趙德明不在乎,笑話女友不懂唯物主義無神論,說這里的二人世界才純粹,兩人早出晚歸在一起,還有個電爐子可以煮面,這樣的試婚才美才沒干擾。女友說,呸,誰跟你試婚?好好復習你的吧,我明天要出差好幾天呢,你別讓鬼上身就行了。趙德明說,又是跟你那部的賀經理?那人看著正直,也沒準兒是假正經呢。女友說,閉嘴閉嘴,他都五十了,吃不著的醋!趙德明說,五十,那正是會搞潛規則的年紀。女友說,放屁!我是誰?你把我當什么了?趙德明說,我是在乎你,要你防著點兒。女友說,你防著自己撞上女鬼吧,聊齋!

    女友出差的當晚,趙德明看書看累了,到院子里透氣,天、地、樹、房、人都靜,靜成一體,新洗的被罩等晾成一排一排的散發著加酶洗衣粉的甜香味兒,仰頭從樹枝和殘葉的縫隙看灰暗的天,聽棲息的鳥的小心翼翼的嗷嗷聲,白天不懂夜的黑——詩意,享受獨處,享受孤獨。

    有動靜,那不是聽到的,是看不見中看到的,就在不遠處。野貓什么的?趙德明打個長長的哈欠,往廁所走。

    從廁所出來剛拐進院門,遠遠地瞅見地上有斜條的光——趙德明的屋子門開了縫,有人影一晃。趙德明剛想出聲,一道手電的強光罩住了他的臉,緊接著有人像從地下冒出來似地站在他面前,那人低聲說:“警察,追一個人?!庇职褞Ь盏淖C件舉在他眼前幾秒,這時,又有兩個人從被罩叢里鉆出來,手電一晃一晃的湊到跟前,這兩個像是聯防隊員樣的人對那警察說:“都轉了,沒有?!?/p>

    又悄悄地盯著趙德明看。

    “你在這兒???還有誰?”警察問趙德明。

    “和我女朋友?!?/p>

    “她人呢?”

    “出差了,你們——不查結婚證吧?!壁w德明干笑了一下。

    “你剛才聽到有人翻墻了?見到有人跑來沒有?”警察目光銳利地打量著他。

    “沒有?!壁w德明看到一個聯防員拐進廁所又出來,另一個在檢查院門鎖。

    “是這樣,如果你發現了有人來,請配合我們,你聽清楚了?打110。哦,這個門怎么不插也不鎖?”

    “為方便上廁所,睡前插?!?/p>

    “那好,打擾了?!本焖麄兎稚㈤_向甬路兩邊的綠化叢悄聲快步地抄過去。

    趙德明進屋,看書五分鐘,門外有躡手躡腳的聲音。警察他們又回來了?這么快,是來查他藏沒藏人吧?真可笑。又看書,又側耳細聽,好像有人喘氣,追人的和被追的都挺辛苦,這么晚了。也對,貓捉老鼠就得晚上,白天能有意思?趙德明想象著,等女友回來要怎樣繪聲繪色地編一個比實際精彩的今晚奇遇給她聽。不,不對,萬一警察沒回來,是那個被追的人呢?是個逃犯是個殺人兇手呢?不行,萬一他真進來,不是你藏的也是你,不行——趙德明起身要去插門,門開了。

    白色的斜裹著的被罩,黑色的斜披的長發,讓趙德明一驚。那人進來側身倚住門,極快地插上,趙德明看到那人披的被罩是半濕的,肩膀在抖,還好像能聽到牙齒的挫磨聲。

    “哥哥……大哥能……幫我……我不是壞人……能幫幫我嗎?”

    趙德明看清楚,這是個十七八歲的女孩。

    “你是……你……冷不冷?”趙德明看出來,那女孩也許什么都沒穿,她貓腰半屈著腿縮著,光光的小腿,光光的腳,一只雪白的胳膊貼在胸前,另只手從里邊緊纂住被罩,已經哆嗦成一團,眼睛透出驚惶、乞求、無助的神態,令人憐憫的不忍拒絕。

    趙德明沒細想或者說根本沒想,就招手示意那女孩歪到床上并飛快地抻開被子連頭帶腳蓋嚴,他又伸手從女孩脖子那兒抻住那濕涼的被罩一順到腳的扒出來又掖嚴被子,然后又三步并兩步地開門跑出去把那被罩搭在曬條上。他在院子里遲疑了一下,又快步走到院門,看看鎖住的門鎖,看看方便出入的小門,從里面插上。他再返回屋里,插門、按滅了臺燈。

    屋里很靜,很黑。趙德明只能聽見自己粗粗的喘氣聲。

    “哥哥,你……”許久,那女孩說。

    “噓——小心,警察?!?/p>

    “哥哥你幫我找件衣服……我不……不給你惹麻煩,我給衣服錢?!?/p>

    “你等一會兒,別出聲?!?/p>

    趙德明坐在桌前,聽聽窗外,聽聽自己和那女孩的呼吸聲,忽然感到自己很可笑。這不成了同案犯了?自己和這個女孩有什么?明擺著,這個女孩是墻那邊洗浴中心做小姐的,正趕上公安掃黃,翻墻逃避。和自己不沾親帶故,幫她干什么?這事要是讓女友知道了還說的清?再說,警察已經查過這里了,不會再來,自己替她操什么心?趁天黑趕緊讓她走吧!想到這里趙德明按亮了臺燈。

    “謝謝你,哥哥?!迸胫鹕碜?,大大方方地看著趙德明。趙德明隱約看到女孩只穿了三角褲衩,周身很白凈。

    “你——你——走——吧?!壁w德明一邊拉開女友的衣箱一邊回味著那女孩的皮膚,并在心里和女友的皮膚對比。那女孩迅速翻揀了一下衣箱,抖開衣服麻利地穿上。衣服在女孩身上稍顯寬松,她一邊穿好襪子蹬上鞋一邊說:“姐姐的鞋大了點,哥哥我是……你說我是買新的還你們還是給錢??!?/p>

    “不要了,不用還?!壁w德明答話中帶出不耐煩,想象著女友回來怎樣解釋,就說進來小偷了?衣服捐給災區了?不通,幼稚,女友的智商能信?女孩飛快地瞥了趙德明一眼說:“我保證送錢來,衣服鞋也送回來,謝謝你,哥哥?!迸⒃陂T口沖趙德明鞠躬,返身走了。

    比電視短片還快,這一系列。趙德明想不明白自己是為什么,那女孩竟穿著自己女友的衣服揚長而去。把她交給警察?也不算立什么功,可也沒麻煩??墒?,那女孩挺可憐的,交給警察又能怎樣?罰款,遣送原籍,關幾天,以后還不是干這個?可是,你今天幫了她,明天也還是干這個,為什么幫她?

    是什么驅使支配的?自己的行為這么小兒科!警察們要是查到——以后不定哪天查到他曾經藏過一個小姐,那還……還有,公司的同事要是知道了,他和女友的面子往哪兒擱?還有,那女孩敢翻墻回去?這么晚了在外面走,沒身份證,說不定夜間巡警會逮住她,一審問,還不招了?還有,她穿著女友的衣服……趙德明邊洗漱邊懊惱,明天,明天得先對公司的人說,也算是種鋪墊,就說失盜了……,蠢事,不想了,自找的蠢事,不想了,睡!

    仿佛那女孩的體溫和體香徐徐彌漫在被褥枕頭里,一陣甜甜的軟軟的和自己的女友不一樣沉浸,那女孩的皮膚、長發、體態、求助的眼神、清純的齒音一再讓趙德明回味。他原以為會因此而持續亢奮,可是,想著想著就朦朧起來,一種很舒適的朦朧。

    有敲門聲。輕輕的,在夜間很清晰地輕輕敲。

    “哥哥……哥哥?!壁w德明翻身,又聽。

    “哥哥,開開門……是我,剛才……哥哥,你再幫幫我?!?/p>

    趙德明下床開燈,又聽。是那女孩。他開開門,那女孩卷著股冰涼的氣撲進來。

    “哥哥,謝謝你幫我……我沒……我手機沒帶,我想打個電話打完就走?!迸龅貌蛔〉亩哙?,幾乎貼在趙德明懷里。

    電話通了,只一句就掛了。

    女孩嘆口氣。

    有誰會來接她,這么半夜里?趙德明想。

    “哥哥,”女孩抬起明亮的眼,“哥哥,你……你是好人,你再幫我一回,我……沒地方去?!?/p>

    見趙德明沒說話,女孩又說:“哥哥你放心,我天一亮就走,我不干什么,真的……我,我求求你,我凍壞了?!狈路鹩∽C似地,女孩連三并四地打噴嚏。

    熄了燈,女孩很快就沉沉睡去。趙德明背對女孩努力閉眼,不想了,不想了,這人明天一早就走,真怪,自己為什么幫她?說不清楚。女孩可憐,說的話可信,這就是原因?女孩說,原本想去找租房住的姐妹,可沒錢打的,想回洗浴中心取個人的東西,又怕被逮住,打電話問服務生,一聽就明白不能回去。借錢打的走,也不保險,聽說有開出租車的專門在半夜里拉單身小姐,先奸后殺。再說,也凍病了,她只想暖一暖,明天一早準走。她憑什么相信趙德明?大概是看趙德明是好人?可是,趙德明憑什么相信她?她不會趁趙德明睡著后偷點東西走?也不像是那種人,再說趙德明又不是大款,偷什么?不想了,不……快睡,睡。明天還得上班,明天……又是一陣朦朧,恍惚。沉下來,暗下來,沉……

    幾聲呻吟,是那種難受、不舒服的呻吟,還有粗重的鼻息,女孩在發燒,搭在趙德明脖子上的的胳膊滾燙。趙德明開燈,女孩一聲接一聲的干嘔,女孩忽地翻身半截身子探出來——“哇……噢哇……”。屋里布滿了泛著熱氣的一種油腐的酸味兒,女孩的嘔吐物噴濺在枕巾、床單和地上。趙德明起身倒水,喂女孩漱口,拿毛巾擦嘴。

    “對不起,哥哥,對不起?!迸⒋瓪?,無力地伏在床頭?!澳闵w好,”趙德明推女孩的肩頭替她掖嚴被子?!案绺?,謝謝你,哥哥你……那姐姐今天不回吧……我……真不好意思?!壁w德明沒說話,兩人似乎都明白剛才的這句問話有點傻。沉默了一下,趙德明說:“喝點熱水暖暖吧,我記著有藥,治發燒的,感冒的?!币贿呎f一邊找翻著,又用熱得快加熱上一壺水。

    “哥哥,對不起,”看著趙德明忙乎,女孩病熱的紅臉上顯出一絲羞澀和歉疚,“真不好意思,我沒勁兒,要不等明天早上我……我要是走,我一定幫你收拾干凈?!?/p>

    “先吃藥吧?!壁w德明手掌攏著藥抵到女孩嘴旁,女孩的嘴唇在趙德明的掌心抿著含藥在嘴里,趙德明喂水,女孩嚥藥,趙德明遞熱毛巾讓女孩擦臉,兩人做的自然而然。

    “我……哥哥,我能晚走半天嗎?半天就差不多了,現在渾身軟,明天半天……姐姐不回來呀??!?/p>

    “不,你睡吧?!壁w德明到屋外拿墩布、開始拖地,又把吐臟的枕巾泡進水盆里。

    “哥哥,我明天……明天我弄干凈……?!迸⑧驼Z,很疲憊地又睡過去。

    趙德明又躺下,頭昏昏的。照顧女友也不過如此,記得有一回在大學時,女友生病,白天人們去上課,女宿舍里沒人來照顧女友,趙德明想進去,被女寢區的守門老婆子干脆堅決地拒之門外,趙德明是繞到一樓女廁所窗外跳進去的。為此,還受到校方的通報批評。哦,那是……不同的是……這個女孩是誰?到現在也不知名字,只是個凍病了的小女孩,可憐,躺在自己身旁,不像那種描眉畫眼的小姐??墒?,自己為什么?屋里很靜,女孩的鼻息平均了些,一聲一聲的聽著有種寧靜悠遠的感觸,令人不忍打破。仿佛是在夏日的中午,人們都睡午覺,天亮亮的可是又靜靜的沒個人聲,貪玩的孩子偷偷溜出去又怕驚醒大人那樣,寧靜中的一種讓人心慌慌的莫名其妙舒暢感?,F在,這種悄悄的人聲寂靜的舒暢感,讓趙德明木木的,形成了一種“多保留一會兒再多保留一會兒”的期盼。犯暈。

    女孩發燒的病紅退去,蒼白的臉龐顯出孩子般的純凈,額頭滲出層細小晶亮的汗珠,她的皮肉細滑的近似透明,毛細血管青淺地彎伏在皮下,好像一掐就斷般的鮮嫩。這絕不是那種精心化妝保養型的皮膚所能比的。還有手,她的手像無骨的又像是骨頭柔嫩的輕輕一捏就扁了,手指肚蔥白中透著淺紅,紋路纖細平順,這也絕不是那種手背看似修飾的挺好,手心和手指保存著粗硬而深刻的溝褶的手所能比的。她的肢體帶有孩子般的發育還不完全的自然、嬌秀和柔韌。趙德明回味著女孩披著濕被罩的發抖狀、穿脫衣服時的旁若無人樣、嘔吐時探出的半條白光的脊背,還有說話時輕巧清純的齒音,這是和女友完全不同的女孩,許多不同??墒?,要是女友現在忽然回來呢?現在……沒有……沒有欲念?這女孩可憐,可……她做的不是正經職業,誰知道?警察?嫖客?還有……

    迷迷糊糊中,天漸漸亮了。

    趙德明跑出去買回豆腐腦、油條,又在電爐上煮方便面。

    女孩是真餓了,她圍著被子盤坐在床頭就著桌子很香很響地吃面喝湯。吃完,漱口,毛巾擦嘴。趙德明想象著,自己若是結了婚有個女兒,每天早上上學之前,大概也就是這么個過程……

    “哥哥,”女孩自自然然地開始穿衣服,“哥哥我幫你收拾,”女孩是指刷碗之類的。她的肢體白皙、柔弱。

    “不用,你躺下?!壁w德明看出女孩腿軟軟的在抖?!邦^暈吧?待會兒吃藥,剛退了燒,還得吃?!?/p>

    女孩順從地又躺下?!案绺?,我能上廁所嗎?”“能,趁現在沒人,嘔,過一會兒洗衣房的人來上班,你就……你在……你在屋里吧”趙德明想起門外窗下墻根有他和女友新買的一個帶蓋的痰盂,用個舊的油氈雨搭遮住,那是預備夜解不去廁所用的。

    “那多不好,”女孩坐起來,利索地穿上趙德明女友的套頭羊毛衫。

    “那你快點,凍著了還得發燒”

    “知道?!?/p>

    趙德明向公司請了兩小時的假,去替女孩辦事。臨走,把帶蓋得痰盂塞在放臉盆的凳子下。

    “待會兒洗衣房的人來,別吱聲,我鎖上門,解手在屋里,把藥吃了,別鬧動靜?!壁w德明說話的聲音不自覺地放低,好像外邊已經真有人似地。

    “嗯,謝謝哥哥,你……真是麻煩哥哥,你,哥哥你真好,我一定……聽話,我一定謝謝……”女孩也悄聲地說。

    趙德明要替女孩辦的事是女孩用趙德明的手機早上聯系好的,女孩托洗浴中心的一個服務生——一個關系很“鐵”的小伙子把東西——女孩的衣服、用品、鞋、手機、身份證、幾十塊零用錢、銀行卡等交給趙德明,趙德明以女孩表哥的名義到公園路大東門街沙縣小吃對面的水煎包鋪門口去取,之后,又代女孩取300塊錢。他又利用中午的時間去藥房買了些藥還有吃的急急的送回來。

    女孩到傍晚又低燒了,趙德明陪她去打了吊瓶。第二天,女孩仍服藥,第三天,女孩恢復了。

    女孩名叫嬌嬌,十八歲。家在陜西,據說是一個國家級貧困縣的農村。父親是個肯吃苦受累的本分人,有時候喝了酒會打母親,母親有點半瘋病,發病時會兇狠地罵孩子罵鄰居,一個姐姐早早的出嫁,弟弟還在上學。嬌嬌上到初二,就到縣城的飯店打工,后來同村的姐妹從河北捎信兒,說可以來東部發展,有錢掙。嬌嬌先是在一家鞋廠做,鞋廠倒閉后又到養殖場、紙箱廠、養老院做,都沒掙到期望的錢數,在一家洗頭房做了三個星期,就和兩個同鄉姐妹結伴去了洗浴中心。

    三天,嬌嬌被反鎖在屋里盼著趙德明早回,趙德明牽掛著嬌嬌盼著早下班。兩人吃喝、說話的交流自然又默契,嬌嬌收拾屋子、到茶爐間洗趙德明的衣物,趙德明下班時要買一堆好吃的帶給嬌嬌。第三天的晚上兩人吃過飯,嬌嬌說要走了,這300塊錢是我謝謝哥哥的。趙德明說別提錢的事,明天再走,你還沒好呢。嬌嬌說好了,真的好了,真的謝謝哥哥了,真的碰上好人了。趙德明攬著嬌嬌的肩,撫摩她的頭發,嬌嬌伏在趙德明胸前低聲的哭。

    “為什么不等到明天?”

    “那……干我們這行……是夜貓子,我得掙錢,家里等著用錢?!?/p>

    “唉……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你,這么好的女孩……可惜,可惜我不是大款,幫不了你?!?/p>

    “謝謝哥哥,幫的不少了……”嬌嬌哽咽著,抱緊了趙德明。

    嬌嬌的動作很職業,折腿屈膝迎就附貼的恰到好處,呻吟也令人銷魂。女友不行,做不了這么到位。趙德明閉眼想象著和嬌嬌融合成一體。

    “哥哥,你特別忠于姐姐吧?”兩人喘息稍定,嬌嬌輕咬著趙德明的胳膊問。

    “怎么?”

    “我也說不清……哥哥你不用……跟著感覺走?!?/p>

    “我是真的喜歡你,要是你是我妹妹……你一定得上完學,我……我說話有點傻,我……”

    “我也傻,我……”女孩的眼圈紅了。

    “嬌嬌,你以后有什么打算?看我……我能幫你啵?!?/p>

    “你已經幫了我,哥哥你是好人,你和姐姐都是有文憑的人……我沒……我的打算,先掙錢,幫家里,以后,找個人嫁了?!?/p>

    嬌嬌告訴趙德明,家里人是想要她早早輟學打工,或早早定婚早早完婚,好集中力量供弟弟上學?!拔业芸陕斆髁??!眿蓩傻脑捳Z里帶著自豪,還告訴趙德明,自己并不怨家里不讓她繼續上學,她是自愿不上的,看著家里的狀況,也沒心思上,只想多掙錢幫家里,幫弟弟上出學來?!拔易约郝?,掙幾年錢,年歲也還不大,平平安安找個人嫁了,找個愛我的人嫁了也就行了。要不是為了錢,誰干這個?”

    “不想自己有什么發展?”趙德明問。

    “想啊,怎么不想?有個客人說,我挺清秀的,以后不要干這個,他可以幫我——他投錢幫我開個影樓,我沒上出學來,可是開影樓還行?!迸g愉地說。

    “后來呢?那人……”

    “后來只來過一次,也沒提這事,不過……我年歲還不大呢,總能碰上好人,人家說——我們一個姐姐,做小姐的,都二十七了,人家有個大老板開著寶馬來接她,跟她結婚呢?!?/p>

    趙德明無言,心里說,女孩可憐。

    “現在生意好嗎?”

    “還湊合,就是客人也挺挑剔的,做小姐也競爭呢。這個洗浴中心不如大的酒店,客人多可是價位低呢,人家大酒店一次一條龍服務就600呢?!?/p>

    “那你……”

    “哦,高度不夠,靚度不夠,不夠標準,大酒店客人更挑剔?!眿蓩奢p輕嘆口氣。

    “你有男朋友?”

    “沒,不找呢,先掙錢,她們有的小姐跟服務生處‘老鐵’,其實,那些服務生就是想花小姐們的錢……”

    “那天,那個幫你捎東西的服務生跟你很鐵?”

    “他是追我,我也喜歡他,可是我們不可能……我要嫁就嫁的遠遠地,不讓人知道……省得人家……吵架的時候當事兒說?!?/p>

    “你懂得挺多,你剛干這個事兒的時候是多大?”

    “怎么男人都這么問?十六,也是打工的,后來吹了,沒再聯系過?!?/p>

    “都問?”

    “好多客人都這么問,問你第一次……第一次是什么時候,多大?!?/p>

    “男人的心理?!?/p>

    “第一次……處女……有那么……那你和姐姐第一次以后,就不是處女了,那還是要一直好下去。干處女就那么開心?那不是處女的跟處女不一樣有多少?”

    “心理作用?!?/p>

    “我告訴你,”嬌嬌故作神秘的聽聽外邊有動靜沒有,又伏在趙德明耳旁說:“現在處女可不好找了,得上幼兒園去找,還得是小班的,大班的都沒了。其實,處女就那么純潔?不是處女就不純潔?純潔就是一層膜?!庇中÷暤男ζ饋?。

    “誰說的?”

    “客人?!?/p>

    “你是個壞女孩?!壁w德明輕擰嬌嬌的臉。

    “都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現在反過來,女人不壞男人也不愛?!眿蓩捎中ζ饋?。

    “也是客人說的?”

    “嗯?!?/p>

    “男女之間沒這個不行,光有這個也不行?!?/p>

    “怎么你跟客人說的一樣?”嬌嬌又笑起來?!案绺缒阏f,我們……”嬌嬌側著臉,眼睛明亮,又偎緊趙德明的脖子,“你說,我們做小姐的,是……是對社會有貢獻的,你說呢?那我們干這個,要掃黃,不做這個的男女不也是搞破鞋?那大官兒們、大款們不也是泡小蜜?他們合法我們不合法,也不公平?!?/p>

    “這不是你說的,好像是網上說的,不過,也對?!?/p>

    “對吧,”嬌嬌滿足地舒一口氣,“不是網上說的,是法院的說的?!?/p>

    “什么?”

    “法院,”嬌嬌的嘴唇濕濕地貼在趙德明的耳輪說,“有一次,我們老板請客,請公檢法的人,一個法院的人跟我說的?!?/p>

    “還說什么?”

    “現在強jian犯少多了,是我們貢獻的,男人們有處發泄,,攔路強jian的就少了,社會安定多了?!?/p>

    “還說什么?”

    “平均錢……那個,平均財富……社會財富……比方說,哥哥你是大款,你有錢,你不會白白給我,我做小姐,你點了我,你就會給我,自愿的買賣,你的錢就自愿的流到我家給我弟上學、給我家蓋房,給我家人看病,你——男人們也能解悶兒?!?/p>

    “這也是法院的說的?”

    “是一個姐姐說的,她是聽一個律師說的?!?/p>

    “嬌嬌?!?/p>

    “嗯?!?/p>

    “我不是乘人之危的人,我……你告訴我,一次多少錢?”

    “不是,哥哥……”

    “你告訴我?!?/p>

    “不,我不?!?/p>

    趙德明久久凝視著嬌嬌,又緊緊抱著她。

    “哥哥,我給你來個‘冰火兩重天’吧……”

    “什么?”

    “口活兒,一猜你就……哥哥你就沒採過野花……我還有‘極地漫游’……”

    嬌嬌亢奮地刺激著,趙德明亢奮地應和著。一次……又一次……

    “哥哥,要是我不是干這個的,也上大學,你會看中我嗎?”

    “會,真的?!?/p>

    “不騙人?”

    “不?!?/p>

    “那我就明白了,我……知道,我知道,有你一句話我就滿足了,我……不是有句話——‘明知道下雨,還故意不帶傘,明知道沒有結局還要開始’。嬌嬌頓一頓,“咱們沒結局,這更好?!彼庵w德明的頭,細細地吻著。

    “哥哥,以后,以后……”

    “以后,你有困難,只管說?!壁w德明知道自己的承諾是蒼白無力的。

    “不,我,我……那我不能,不能打擾你和姐姐?!?/p>

    “嬌嬌,以后,咱們還能再見面,對嗎?”

    “不會,以后,我到別處去……再以后……我嫁了,不過,我會記住哥哥,記住,就當是一個好夢吧?!?/p>

    這個女孩的話好像比女友更有深度,更癡情,更令人魂牽夢繞。趙德明攬抱著嬌嬌吻了又吻,他兩睡著了,很香。

    天蒙蒙亮,嬌嬌要走了。趙德明趁她不注意,塞在她包里600塊錢,又緊緊地擁抱她。

    趙德明上午接到女友的電話,她下午下班時到,直接回他們的住處,“想我沒有?”“想?!薄皼]碰到女鬼吧?”“沒?!?/p>

    上午,趙德明還收到嬌嬌的短信:“哥哥,你那600塊錢連同我謝你的300塊一起放在你桌子上的那個講義下邊了,謝謝你,我永遠永遠記著你!我換號了,天各一方了?!?/p>

    趙德明急忙按來電顯示打過去,已關機。

    2018年1月20日

    波多野结衣办公室57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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